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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攻略·廢太子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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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 近日府上是有什麽事情嗎?”小皇帝忽然問道。

“什麽?”攝政王回過神來,才發現面前擺著棋盤, 手裏捏著一顆黑色棋子,而他又走神了。

小皇帝滿臉擔憂:“朕見王叔近日時常魂不守舍,下朝後又總是步履匆匆趕著回府, 王叔近日可是遇到了什麽難事?”他頓了頓, 有些恍然:“可是跟王叔的心上人有關?”

攝政王輕咳一聲, 看了一眼棋盤, 然後把黑子落下去,淡淡說道:“臣只是近日有些身體不適。”

小皇帝關切的問道:“王叔身體不適?可請寧太醫看過?”

攝政王說道:“臣身體並無大礙, 皇上不必擔憂。”

小皇帝體貼的說道:“那今天這棋就下到這裏吧, 王叔還是早些回府休息。”

攝政王順水推舟的說道:“那臣恭敬不如從命了。”說著就站起身來。

小皇帝跟著站起身來, 皺著兩條小眉毛問道:“王叔, 喬桑有消息了嗎?”

攝政王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即將手攏在袖中,看著小皇帝說道:“暫時還沒有。”他頓了頓, 問道:“她只是一個小宮女,何以讓皇上如此掛心?”

小皇帝仰著臉看著攝政王認真的說:“喬桑不只是一個小宮女,她還是朕的朋友。”

攝政王怔了一怔,隨即淡淡說道:“就因為她救了皇上一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那是她應當做的。”

“王叔你知道了?”小皇帝驚訝的問, 隨即說道:“並不只因為這個。喬桑很特別, 雖然我說不出來那種感覺, 但我能感覺到, 她跟宮裏的人還有宮外的那些貴女們都不一樣,我待在她身邊就覺得很舒服很自在……就像兒時待在母妃身邊時一樣。 ”

攝政王的眉頭隨著小皇帝的話越皺越緊,直到聽到最後一句話,他微微一怔,隨即眉頭舒展開來,鳳眸也緩緩柔和下來:“皇上不用過於擔心,她一定會安然無事的。 ”

小皇帝依舊愁眉不展:“真的麽?”

攝政王微微一笑:“王叔什麽時候騙過你嗎?”

小皇帝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了。

從小到大,王叔的確從沒有騙過他。

***

攝政王的馬車出了宮門就被刑部尚書半路攔截,被纏著在春風樓一直談了兩個時辰,臨近傍晚出宮一直到天色已經漆黑才回到府裏。

剛踏進門口,東秀就迎了上來:“主子可回來了。姑娘一直在西廳等著王爺回來,還不曾用飯呢。”

攝政王眉頭一皺,加快腳步往西廳走去。

攝政王進屋時,就看到喬桑正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他擡手揮退了其他人,然後放輕了腳步走過去。

喬桑側著臉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攝政王在她旁邊坐下來,輕聲喚她:“喬桑,醒醒,本王回來了。”

喬桑被驚醒,緩緩睜開眼看著他,問道:“今天怎麽那麽晚——”

“政務耽擱了。”攝政王說:“你還沒用飯?”

“等你啊。”喬桑揉了揉眼睛,坐起身睡眼惺忪的看著他說:“誰知道你回來的那麽晚。”

攝政王心裏一暖,忍不住擡手揉了揉她的頭,鳳眸中不再是冷若冰霜,而是帶著融融暖意:“今天在府裏都做了些什麽?”

雖然在路上已經聽青鳥事無巨細的說了一遍,但還想再聽她說一遍。

此時一群侍女魚貫而入,把一直在爐竈上熱著的飯菜都端上了桌,然後只留下東秀一個人在裏面伺候。

喬桑打了個呵欠,淚眼朦朧的說:“和平時一樣,吃飯、散步、餵魚,還看了會兒書。”

這已經是她進了王府以後的第四天,因為無事可做,比在宮裏還無聊,像是一只被圈養在金籠裏的金絲雀。

攝政王說道:“再過些日子,本王帶你出府四處逛逛。”

喬桑眸光微微一閃,然後一臉好奇的問道:“是雪神節麽?”

大源每年冬天都會下雪,天氣特別寒冷,會凍死不少人和牲畜。

每年入冬前,都會有一個雪神節,用來向雪神祈禱不要暴雪,這個節日對大源的百姓來說非常重要,皇帝會登祭天臺祭祀,民間也有自己的祭祀游街活動,舉行整整一天,吸引全城的人都走上街頭觀看,算起來,也只有六天就到雪神節了。

喬桑臉上露出幾絲期盼:“我在宮裏將近三年,都快忘了宮外的雪神節有多熱鬧了。”

攝政王根本就忘了幾日後就是雪神節,只是看著喬桑眼睛裏閃爍的向往的光芒,不忍拒絕她,說道:“好,雪神節那日,本王帶你出府。”

“真的麽?!”喬桑滿臉驚喜的看著他。

攝政王輕輕一挑眉,說道:“本王像是言而無信的人麽?好了,先吃飯。”

喬桑沖他一笑,然後開始吃飯。

“王爺不吃嗎?”

攝政王說:“本王在外面吃過了。”頓了一下,說:“以後我若是晚歸,你不用等我,不要餓著。”

喬桑搖了搖頭,看著他說:“我不喜歡一個人吃飯。”她瞇著眼睛笑了笑:“而且府裏那麽多吃的,隨便吃點什麽就能墊墊肚子,餓不著我。”

攝政王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孤單了太久,早已習以為常。

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那麽一個人在府裏等著他回來一起吃飯。

日覆一日毫無波動的心情,因為知道有人在府裏等著他而變得迫切,這諾大的王府,只被他當成一個睡覺的地方,並無特別的意義,卻因為多了一個人在府裏等他回來吃飯,這偌大而空寂的王府就好像變的像家了。

***

與此同時。

京都某處不起眼的民宅。

俊美絕倫的少年坐在燈下,展開從攝政王府傳遞出來的紙條,這幾日陸陸續續的消息從攝政王府傳遞出來,裏面記錄著喬桑在攝政王府的情況,溫暖的燭光中,俊美少年的臉色卻逐漸冷凝起來。

在紫月宮,他被蒙住了眼睛和耳朵,所以直到此時他才明白過來,攝政王把喬桑從紫月宮調去昭陽殿,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擡起手,蠟燭的火舌舔上紙條,瞬間就將紙條吞噬,最後化成灰煙。

***

雪神節轉眼即至。

宮內同樣舉行了隆重的祭祀,攝政王忙到傍晚才回府,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回來的第一件事不是換下朝服,而是先找喬桑。

“王爺!您快看看姑娘,像不像雪神廟裏供奉的雪神娘娘?”

東秀把經過她們精心打扮的喬桑推到了攝政王面前。

攝政王微微一怔。

平時不愛塗脂抹粉的喬桑今天卻塗上了胭脂口紅,她一襲紅裙,烏發雪膚,清麗不可方物,也不羞怯,就這麽站在他面前,微微仰起臉,笑盈盈的看著他,琉璃似的眼倒映著他的影子,美得有些動人心魄。

喬桑還在原地轉了一圈,裙擺漾起一朵紅蓮,她笑盈盈的問他:“王爺,美嗎?”

攝政王的喉結上下攢動了一下,凝視她的墨色眼眸更深一層,輕聲道:“嗯,很美。”

旁邊的東秀捂著嘴偷笑。

喬桑問道:“王爺用飯了嗎?我聽東秀說,雪神節外面的街上都是吃的,我們能不吃飯,就去外面吃嗎?”

“好。你等我,我先去換身衣服。”攝政王說。

片刻後,換下朝服的攝政王穿著一身紫衣,墨色的長發一半用玉冠冠起,一半傾瀉下來,猶如黑色的綢緞,紫色的薄衫襯得他越發優雅尊貴。

“走吧。”攝政王緩步走上前來,極自然的牽住喬桑的手,往外走去。

青鳥東秀隨侍。

雪神節的游行已經開始了,火把的長龍把一整條街都照的燈火通明,隊伍最前面的是一個美貌女子扮成的雪神娘娘,白衣飄飄的站在高處,受人瞻仰,街道兩邊是熱鬧的集市,小販沿街擺攤,主要是各種吃食、花燈、和姑娘家喜歡的胭脂水粉還有小飾品。

這時街上行走的姑娘家,手中大多或捧或提著造型精美的花燈,也有小戶家的姑娘,自制的花燈,雖不是如何精美,但也造型別致。

“哇,好漂亮。”喬桑在一個賣花燈的小攤上停了下來,被各種造型精美的花燈給看花了眼。

“喜歡哪個?”攝政王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在花燈的照耀下也顯得柔和起來,聲音也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和放松。

喬桑挑了一只蓮花造型的花燈,提在手裏十分喜歡,不時的用手去撥弄一下上面的花瓣。

“把花燈給我。”攝政王忽然說道。

“嗯?”喬桑疑惑的把花燈遞給攝政王。

攝政王左手提著花燈,右手撈起喬桑的手握在手裏:“走吧,去前面看看有什麽吃的。”

喬桑楞了一下,然後就被他牽到前面去了。

東秀在後面又忍不住偷笑。

雪神節的物價比平時稍貴一些,平時三個銅板一碗的小餛飩,雪神節賣到五個銅板,喬桑點了四碗,拉著攝政王坐下來,青鳥和東秀也被她招呼著坐下,兩人自然不敢坐,等到攝政王點頭,才坐到了另外一桌去。

騰著熱氣的小餛飩被端上桌,雖然比平時貴了不少,但小餛飩卻沒有偷工減料,皮薄餡多,滑溜溜的,裏面的肉餡也很新鮮,一口一個,再端起碗喝一口熱湯,渾身都舒坦了。

喬桑本來就愛吃餛飩,一個接著一個,津津有味。

攝政王吃東西也十分優雅,坐在這樣的露天小攤裏,引來了不少年輕姑娘的註目。

喬桑自然也吸引了不少年輕公子哥兒的目光,若不是身邊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的攝政王,只怕早有男子上來搭訕了,即便如此,那些目光還是讓攝政王不悅,鳳眸斜掃過去,一直偷偷打量喬桑的目光頓時全都收了回去。

攝政王吃的矜貴,這些路邊攤他自然是吃不習慣的,吃了幾個就不動了,看著喬桑端著碗把湯都喝了,頓時失笑道:“看你這吃相,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虐待你不給你吃的了。”

喬桑一看他碗裏還剩了小半碗小餛飩,她詫異的問道:“王爺覺得不好吃嗎?”

攝政王說道:“只是吃不習慣外面的。你若是喜歡,回府以後,讓廚房做給你吃。”

“多浪費啊,那我吃了吧。”喬桑說著就用勺子把攝政王碗裏的餛飩都舀進了自己的碗裏。

攝政王張嘴:“這是……”我用過的。

同食一碗小餛飩,在攝政王的認知裏,這是一種極其親密的關系,一種隱秘的歡喜悄無聲息的漫上心扉,耳尖悄然染上紅色。

只見喬桑紅唇微張,從勺子上把餛飩含進嘴裏,熱騰騰的一碗小餛飩吃的她粉頰微紅,鼻尖冒著小汗珠,她一臉帶著煙火氣的滿足感,讓攝政王的心仿佛也被熱湯滾過,熱騰騰的冒著熱氣。

喬桑一路走一路吃,東秀和青鳥手裏都拎著一些打包的小吃。

“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嘴饞。”攝政王忍不住取笑她。

喬桑隨口說道:“唔……大概是以前在宮裏飯都吃不飽,所以現在看到什麽就想吃什麽。”

攝政王卻忽然心疼了一下,握著她的手微微緊了緊。

最後的環節是放花燈。

河邊已經有許多姑娘在放花燈了。

喬桑在河邊買了兩盞能放進水裏的花燈,分給了攝政王一盞。

然後拉著他走到河邊。

“許願吧。”喬桑說。

攝政王一輩子都沒有做過這種事,拿著花燈楞住了。

“許願啊。”喬桑催促道。

“本王不信這個。”攝政王說道。

“那就當走個形式,閉上眼睛。”喬桑說。

攝政王只能十分勉強的閉上眼睛。

想了想,嘴角微微往上揚起。

那就,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吧。

他睜開眼,把花燈放在水中,輕輕一推,花燈就晃蕩著往裏蕩去。

“王爺許的什麽願?”喬桑好奇的問道。

攝政王偏頭看她,淡淡的說道:“說出來就不靈了。”

喬桑說:“你不是說不信嗎?”

攝政王:“……”

喬桑捧著花燈,閉上眼,在心裏虔誠的許願。

希望祁熠能平平安安。

希望所有人都能平平安安。

她睜開眼,俯身把花燈放入水中,輕輕一推,看著花燈順著河流緩緩而下,擡起眼,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河對岸,心臟驟然一停。

河對岸的柳樹下,傾城絕色的少年一襲青衣,手裏提著一盞花燈,恍惚是柳樹的精魄化成了人形,風姿不似凡人,他提著花燈,靜靜地站在河對岸凝望她,也不知道在那裏站了多久,因為相隔太遠,喬桑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只是覺得莫名悲傷。

“怎麽了?”攝政王順著喬桑的目光看去。

“東秀和青鳥呢?”喬桑連忙把攝政王的註意力吸引了過來。

攝政王不疑有他,望向身後,果然不見東秀和青鳥的人影了。

喬桑再擡眼去看,柳樹下已經空無一人,仿佛剛才站在那裏的少年只是她的幻覺。

“我們上去吧。”攝政王伸手來牽她。

喬桑卻極自然的往前走了一步,避開了攝政王來牽她的手,佯裝不知請的笑著說:“我們去找他們吧。”

攝政王似乎也沒有察覺的笑了笑,在喬桑往上走的時候,他的腳步微微一頓,轉頭往河對岸看了一眼,墨色的眼眸晦暗不明。

回去的路上,人群忽然騷亂起來,好像說有人在前面撒錢。

攝政王想把喬桑牽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喬桑被動的被人群夾裹著向前,一下子就淹沒在了人群裏。

人群散去後,原地只剩下慌亂的東秀青鳥。

還有站在那裏,一身冰冷陰郁的攝政王。

東秀已經嚇到不敢說話。

青鳥沖過來問道:

“王爺!現在怎麽辦?”

攝政王面無表情的說:“傳本王令,就算把京都翻過來,也要把人給本王找出來!”

“是!”青鳥肅容領命剛要離去。

東秀忽然驚叫一聲!

青鳥皺起眉,剛要斥責。

卻見東秀又驚又喜的驚叫道:“王、王爺,是姑娘!”

攝政王瞳孔驟然一縮,猛地看過去。

青鳥也驚訝的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頓時楞住了。

前面不遠處正一瘸一拐往這邊走來的人,不是喬桑又是誰?

“王爺……”

青鳥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只見攝政王廣袖翻飛,已經越過他大步流星地朝那邊走去——

喬桑看著朝她大步走來,鐵青著一張臉的攝政王,嚇得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就被攝政王伸手一攬,撞進他懷裏,他的手臂把她緊緊環抱住,一點一點的收緊,用力到像是要直接把她勒死。

“痛呀——”

“痛死你算了,誰讓你亂跑的?”攝政王的聲音緊繃著,狠狠地說道,幾乎有些氣急敗壞,什麽矜貴什麽優雅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剛才那一瞬間喬桑消失不見的恐懼幾乎讓他回憶起了母妃離世的那個晚上,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握住,緊縮成了一團,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喬桑從他懷裏仰起頭來說道:“誰亂跑了呀,是那些人把我沖走的,誰讓你不牽著我的。”

攝政王低下頭來看她。

喬桑怔了一下,發現攝政王的眼眶是紅的:“王爺……”

攝政王伸手捧住她的臉,睫毛輕顫著閉上眼,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落上一個炙熱的吻。

第二個吻落在喬桑的鼻梁上。

第三個吻落在喬桑花瓣般的唇上。

炙熱而又溫柔的吻,帶著失而覆得的狂喜和如對待自己最珍愛的寶貝的克制。

青鳥和東秀對視一眼,有些尷尬的默默轉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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